第40章 暈血的小血族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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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暈血的小血族06
克雷斯當然不能讓他就這麽走了,富貴險中求是沒錯，他冒著這麽大的風險過來，可不是來玩游戲的,這富貴還沒到手呢，哪能讓到嘴邊的鴨子飛了？
銀制的網兜從景琰背後冒出來，從頭到尾把他網了個結結實實，覺醒的能力還沒有完成一個過渡，景琰露出的皮膚被銀制的網兜腐蝕,滋啦滋啦地響聲不斷從皮膚與網兜接觸的地方發出來。
身體內滿滿當當的能力在四處尋找宣洩口，橫沖直撞，景琰捂著手臂倒在網兜裏。
克雷斯松了一口氣：“我們也不想傷害你,你越掙紮，疼的還是你自己，乖乖和我們走一趟說不定什麽事都沒有呢。”
不過克雷斯又看了一眼網兜內突然變成長發的男子，三皇子殿下要他們帶回去的是人，可是現在這可不算是人類了。
管他呢，反正自己的任務是完成了,三皇子要是不認的話,他也不介意把他們之間那點不堪攤開在民眾面前。以仁愛溫和而著稱,眾人期待的下一任國王,背後卻是和血獵交易,用活生生的血族煉制長生不老藥的惡魔。
克雷斯覺得很有趣。他從來不站在哪一邊，誰給的起錢,他就幫誰。
這樣的人其實是最危險的，他會在需要的時候成為一把鋒利的匕首,也會在危難的時候成為背後插刀的小人。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樹林裏隱匿著的烏鴉睜著它們漆黑的眼珠子,黑豆一樣的眼珠子一轉一轉地看著這裏發生的一切。殿下預料的果然沒錯，那位人族在半路上就覺醒了半血族的能力，只是這覺醒一時半會兒消化不完，看樣子是逃不了被帶走的命運。
烏鴉等一群人走了，才扇動著漆黑的翅膀往城堡中飛去。
它們的王果然是世界上最聰明的血族。
埃德長老有些憂心忡忡，因為羅伊·懷文還沒有醒來。飛回來的烏鴉落到地面上化為人形，“長老，他們已經走了，那位人族覺醒了。不過依我看，他就算有高階血族的血脈，也比不上咱們殿下。”
埃德點點頭：“去按照殿下的吩咐行動吧，讓大家都小心些，不要意氣用事，不可節外生枝。”
“放心吧，埃德長老。我們也不是當初的血族了，為了殿下，為了未來的生存空間，我們都會穩妥行事。”背後的黑色羽翼還沒有收起來，烏鴉化作的男子微微彎下膝蓋，借力一跳，又從窗戶那飛了出去。
三皇子以為自己是執棋的人，殊不知他也是身處局中的一枚棋子。
人族和血族本可以友好相處，可是在初代國王之後的一代代國王對血族的忌憚和暗地裏的打壓，發展到現在幾乎只差撕破表面的和平了，擁有血族助力的古奧德大陸本可以更上一層樓，卻偏偏有人不知足啊。
王宮內，克雷斯把不知道是暈過去還是睡過去的景琰丟在了一間漆黑的房間裏，然後看也不看轉身就走。
這和原本劇情裏對著主角受噓寒問暖的模樣大相徑庭，還好這方小世界的天道還沒生出更高的意識，不然肯定會被氣死在九霄之上。
三皇子滿意極了：“幹的不錯，賞黃金萬兩，莊園一座，你拿著這令牌自行下去領賞。”
克雷斯愉快地笑了，“殿下真是爽快，也不先驗驗貨？”
“不必。有留影石即可。”三皇子轉著左手大拇指上面的紅寶石戒指，“讓你的人學會閉嘴。”
“當然，我很有道德操守。”
“好了，退下吧。”
克雷斯彎腰行禮：“殿下之後再有這樣的美差，可別忘了我啊。”
三皇子看了他一眼：“下去吧。”
待回到了他的寢宮之後，三皇子一改人前的謙卑溫和，揮手：“出來。”
他的心腹護衛從暗處走出來，單膝跪下：“殿下。”
“拿著這留影石，我希望明天能聽到血族殘暴的言論在中心城區傳遍，你知道應該怎麽做。”
“是。”
三皇子又從袖口處拿出克雷斯給他的小瓶子，裏面的血液流淌著誘人而魅惑的光澤。
他舔了舔唇：“不論是你，還是血族，都是我的。”
......
方鶴眠睡了一個晚上就恢覆了，不只是他本源力量的強大，還有系統給的恢覆液。
這一次他是自己推開那厚重的棺材板從漆黑的小盒子裏鉆了出來。埃德長老瞬間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恭敬地彎腰行禮：“殿下日安。”
方鶴眠動了動手，揉揉胸口，挺好的，覆活賽打贏了，這種心臟重塑的感覺還真是新鮮。
“外面怎麽樣了？”
他可是特意把那群蠢貨放了進來，還派人護送他們出去，避免在路上被覺醒的景琰打死，如果這樣都回不到皇宮，那是真的爛泥扶不上墻。
埃德：“中心城區增加了很多禁衛軍巡邏，市井間關於血族出山無差別攻擊人族的謠言越來越大，您......”
埃德小心翼翼地擡眼看向站在窗戶邊的方鶴眠，從他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嬌小的背影透露著高不可攀的氣息。
可就是這樣的殿下，居然會為了幫助一個半血族覺醒能力，不惜讓自己受到重創。那個半血族在殿下心中的地位，埃德不好揣摩，因此也有些不知道怎麽繼續說下去。
“繼續。”
方鶴眠伸手，一只蝙蝠落到他的手背上蹭了蹭他。
不是所有血族都懼怕陽光的。
埃德長老只好如實說道：“此前抓回來的半血族受重傷的影像傳了出去，那位半血族被三皇子招攬，出面證實了您對他的所作所為。現在外面都是討伐血族，剝奪血族所有政治權利和榮譽的聲音，您的執法權，恐怕......”
方鶴眠輕笑了一聲，站在他手背上的蝙蝠顫了顫，撲騰著蝠翼飛走了。
他倒是會給自己找靠山。
不過方鶴眠不管這些，只要景琰沒有和克雷斯又糾纏到一塊去就行，只要不影響他的任務，其餘隨便。
埃德長老不明白，這其中的流言還有一半是方鶴眠安排人故意擴散的，比如那天黑蛇和景琰搏鬥的場景。
這個留影石一傳出去，血族把人族當寵物豢養玩弄的謠言就變成了所謂的“事實”，人證物證俱全，大臣們紛紛上書請求圍剿獵殺血族，民眾之間也彌漫著恐慌情緒，他們害怕下一個被血族玩弄的是他們。
方鶴眠毫不在意，這本就是按照他的計劃在走。
“血族有傷亡的嗎？”
“目前沒有。”
埃德長老早早告訴他們不要節外生枝。
“好，召集他們，明晚準備應戰。”
埃德心裏湧起一腔熱血，“是！”
他們等了太久太久了！
每年都會有失蹤的血族，每年都會有血族傷人的謠言，他們被逼著避世不出，這麽多年，終於等到了帶領他們一雪前恥的王！
外面的謠言不出一天就已經擴散開，三皇子並不知道除了自己的人在煽風點火，其實還有方鶴眠的人。
他想，如果羅伊·懷文願意跪在他面前對他表示臣服，他也不是不能在父皇面前保下伯爵的這條小命。一想到那天看到的銀發碧眸的冷面美人，三皇子的心口就湧出一股股的熱浪。
帶刺的玫瑰好啊，他喜歡並且享受征服美人的過程。
今天中午，國王陛下被迫開了一場緊急會議，關於如何處置古奧德大陸內現有血族的問題。
三皇子自然也參與了會議，並且聯合支持他上位的大臣提出了圍剿清理血族的計劃。
國王沈默著嘆息，最後只是擺擺手讓大家退了出去，單獨留下了三皇子。
國王：“血族的力量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你就不怕羅伊一怒之下毀了整個大陸嗎？”
外面滿天飛的流言，國王當然知道源頭在哪裏，甚至他也知道自己最看重的這個兒子在皇宮裏偷偷建立了一個實驗室，裏面養了一批專門研究血族的研究員。
每年國王的壽宴上，三皇子都會送上一枚凝結著濃濃血腥之氣的紅色藥丸。國王並非什麽都不知道，只是他也信了那些古老的傳說。
三皇子笑笑：“父皇，您難道不想掌握絕對的權威嗎？每日生活在血族的威壓之下，您甘心嗎？”
這話說到了國王的心坎上了，他上任的時候，羅伊·懷文已經陷入了沈睡，因此國家大權是完完全全被他捏著了手中，包括執法權也是掌握在了兒子手裏。
但是羅伊·懷文一醒來，一切都不一樣了，意味著他頭頂時刻懸著一把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落下來的刀。
國家大權，被血族的絕對實力壓迫著，只要血族的王動動心思，他們完全可以換一個人坐上王位。而執法權，更是千百年的被血族的王所占有著，這讓他怎麽甘心，如何甘心？
三皇子自然從父皇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看吧，沒有人會拒絕絕對的權勢和永恒的生命。
這不是他們的錯，要怪就怪上天，為什麽偏偏給了血族強大能力的同時還賦予了他們漫長的生命。
“父皇，放心吧，我心裏有數。”三皇子突然上前幾步，湊到了老國王的身邊，微微傾下身子靠近了他的耳朵，嘴唇動了動。
國王眼珠顫了顫。
“那就交給你了。”
他邁著顫巍巍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寢宮，已經開始暢想著美好的未來，或許史書會記載下這一切，他將會是古奧德大陸有史以來最英明的陛下。
同一時間，還在宮中的景琰悄然變化了身形，朝著宮外飛去。
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一路飛到中心城區最熱鬧的集市上，他挑了個陰暗的角落站著上面，聽著下面的人談論。
“唉，這世道不太平咯，我得多準備些菜。”
“要我說，皇室就不應該給那什麽伯爵面子，他們殺人放火，我們還得捧著讓著了？哪有這樣的道理？就該整頓軍馬直接沖過去廝殺一番！”
“噓噓！小聲點，你不要命啦！”
“可笑，三皇子殿下仁愛溫和，國王勤政愛民，怎會因為幾句談論就肆意殺人。倒是那些血族，面目可憎！”
“說得你好像見過那些個血族似的。”
被懟了幾句的男子明顯心氣上來了，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麻布衣服，挺著胸脯驕傲道：“我當然見過了！那血族一個個長得高高壯壯的，青面獠牙，一口能吃三個小朋友！”
“嘶，真的假的？我家裏有曾曾曾曾祖父的日記，他在上面說血族心性單純，一個個長得和精靈似的呢！”
那男子怒目圓睜：“瞎說！我上次可是到了那森林的邊緣，我親眼看見了！一個個黑不溜秋長著尖牙，張著血盆大口，若不是我跑得快，早被吃了去！”
“你們難道沒看早上公布的影像？那血族活活把一個人丟在蛇窩裏讓蛇去咬！這不是心思歹毒是什麽？你居然還幫著血族說話。”
“哎呦哎呦，真可怕。”
男子見有人讚同他，得意的點點頭：“就是，血族可嚇人了！若是能把他們剿滅，我們才能生活安定。”
“別管那麽多，先多屯點菜吧，這土豆可以多屯點，還有冬瓜這些不容易放壞的。”
......
下面的言論都是談論血族的恐怖，景琰回到了皇宮，抿了抿唇。
如果方鶴眠真的如那般可怖就好了，但是景琰知道，不是的，他們說的都是錯的。方鶴眠不是那樣的人，他從來不會胡亂殺人，也從來沒有隨意抓一個人族豢養玩弄。
景琰是被家族推入森林之後，真金白銀賣給了血族的。他看到了那些族人如今都住上了更加寬大的房子，有了更好的生活，但是他們轉臉就去惡意詆毀血族。
景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那裏曾經被方鶴眠觸碰過，他至今不清楚原因。而頸部的那個黑色蝙蝠印記在他徹底覺醒力量的時候，也消失不見了。
如果方鶴眠真的是青面獠牙殺人不眨眼的壞人就好了，那樣景琰還可以恨他，但是現在呢，他該恨什麽？很方鶴眠幫助他擺脫了弱小的身軀，還是恨方鶴眠明明重創了他卻又餵給他一粒珍貴的藥物？
在照顧方鶴眠的那些天裏，他清楚，方鶴眠從未虐待他，也從未吸食過他的血液。
他攥緊了手心。
他不想從此以後和方鶴眠就這麽形同陌路，他不想斷了他們之間的聯系。既然方鶴眠不要他，那他就主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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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斯當然不能讓他就這麽走了,富貴險中求是沒錯，他冒著這麽大的風險過來，可不是來玩游戲的,這富貴還沒到手呢，哪能讓到嘴邊的鴨子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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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內滿滿當當的能力在四處尋找宣洩口，橫沖直撞，景琰捂著手臂倒在網兜裏。
克雷斯松了一口氣：“我們也不想傷害你,你越掙紮，疼的還是你自己，乖乖和我們走一趟說不定什麽事都沒有呢。”
不過克雷斯又看了一眼網兜內突然變成長發的男子，三皇子殿下要他們帶回去的是人，可是現在這可不算是人類了。
管他呢，反正自己的任務是完成了,三皇子要是不認的話,他也不介意把他們之間那點不堪攤開在民眾面前。以仁愛溫和而著稱,眾人期待的下一任國王,背後卻是和血獵交易,用活生生的血族煉制長生不老藥的惡魔。
克雷斯覺得很有趣。他從來不站在哪一邊，誰給的起錢,他就幫誰。
這樣的人其實是最危險的，他會在需要的時候成為一把鋒利的匕首,也會在危難的時候成為背後插刀的小人。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樹林裏隱匿著的烏鴉睜著它們漆黑的眼珠子,黑豆一樣的眼珠子一轉一轉地看著這裏發生的一切。殿下預料的果然沒錯，那位人族在半路上就覺醒了半血族的能力，只是這覺醒一時半會兒消化不完，看樣子是逃不了被帶走的命運。
烏鴉等一群人走了，才扇動著漆黑的翅膀往城堡中飛去。
它們的王果然是世界上最聰明的血族。
埃德長老有些憂心忡忡，因為羅伊·懷文還沒有醒來。飛回來的烏鴉落到地面上化為人形，“長老，他們已經走了，那位人族覺醒了。不過依我看，他就算有高階血族的血脈，也比不上咱們殿下。”
埃德點點頭：“去按照殿下的吩咐行動吧，讓大家都小心些，不要意氣用事，不可節外生枝。”
“放心吧，埃德長老。我們也不是當初的血族了，為了殿下，為了未來的生存空間，我們都會穩妥行事。”背後的黑色羽翼還沒有收起來，烏鴉化作的男子微微彎下膝蓋，借力一跳，又從窗戶那飛了出去。
三皇子以為自己是執棋的人，殊不知他也是身處局中的一枚棋子。
人族和血族本可以友好相處，可是在初代國王之後的一代代國王對血族的忌憚和暗地裏的打壓，發展到現在幾乎只差撕破表面的和平了，擁有血族助力的古奧德大陸本可以更上一層樓，卻偏偏有人不知足啊。
王宮內，克雷斯把不知道是暈過去還是睡過去的景琰丟在了一間漆黑的房間裏，然後看也不看轉身就走。
這和原本劇情裏對著主角受噓寒問暖的模樣大相徑庭，還好這方小世界的天道還沒生出更高的意識，不然肯定會被氣死在九霄之上。
三皇子滿意極了：“幹的不錯，賞黃金萬兩，莊園一座，你拿著這令牌自行下去領賞。”
克雷斯愉快地笑了，“殿下真是爽快，也不先驗驗貨？”
“不必。有留影石即可。”三皇子轉著左手大拇指上面的紅寶石戒指，“讓你的人學會閉嘴。”
“當然，我很有道德操守。”
“好了，退下吧。”
克雷斯彎腰行禮：“殿下之後再有這樣的美差，可別忘了我啊。”
三皇子看了他一眼：“下去吧。”
待回到了他的寢宮之後，三皇子一改人前的謙卑溫和，揮手：“出來。”
他的心腹護衛從暗處走出來，單膝跪下：“殿下。”
“拿著這留影石，我希望明天能聽到血族殘暴的言論在中心城區傳遍，你知道應該怎麽做。”
“是。”
三皇子又從袖口處拿出克雷斯給他的小瓶子，裏面的血液流淌著誘人而魅惑的光澤。
他舔了舔唇：“不論是你，還是血族，都是我的。”
......
方鶴眠睡了一個晚上就恢覆了，不只是他本源力量的強大，還有系統給的恢覆液。
這一次他是自己推開那厚重的棺材板從漆黑的小盒子裏鉆了出來。埃德長老瞬間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恭敬地彎腰行禮：“殿下日安。”
方鶴眠動了動手，揉揉胸口，挺好的，覆活賽打贏了，這種心臟重塑的感覺還真是新鮮。
“外面怎麽樣了？”
他可是特意把那群蠢貨放了進來，還派人護送他們出去，避免在路上被覺醒的景琰打死，如果這樣都回不到皇宮，那是真的爛泥扶不上墻。
埃德：“中心城區增加了很多禁衛軍巡邏，市井間關於血族出山無差別攻擊人族的謠言越來越大，您......”
埃德小心翼翼地擡眼看向站在窗戶邊的方鶴眠，從他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嬌小的背影透露著高不可攀的氣息。
可就是這樣的殿下，居然會為了幫助一個半血族覺醒能力，不惜讓自己受到重創。那個半血族在殿下心中的地位，埃德不好揣摩，因此也有些不知道怎麽繼續說下去。
“繼續。”
方鶴眠伸手，一只蝙蝠落到他的手背上蹭了蹭他。
不是所有血族都懼怕陽光的。
埃德長老只好如實說道：“此前抓回來的半血族受重傷的影像傳了出去，那位半血族被三皇子招攬，出面證實了您對他的所作所為。現在外面都是討伐血族，剝奪血族所有政治權利和榮譽的聲音，您的執法權，恐怕......”
方鶴眠輕笑了一聲，站在他手背上的蝙蝠顫了顫，撲騰著蝠翼飛走了。
他倒是會給自己找靠山。
不過方鶴眠不管這些，只要景琰沒有和克雷斯又糾纏到一塊去就行，只要不影響他的任務，其餘隨便。
埃德長老不明白，這其中的流言還有一半是方鶴眠安排人故意擴散的，比如那天黑蛇和景琰搏鬥的場景。
這個留影石一傳出去，血族把人族當寵物豢養玩弄的謠言就變成了所謂的“事實”，人證物證俱全，大臣們紛紛上書請求圍剿獵殺血族，民眾之間也彌漫著恐慌情緒，他們害怕下一個被血族玩弄的是他們。
方鶴眠毫不在意，這本就是按照他的計劃在走。
“血族有傷亡的嗎？”
“目前沒有。”
埃德長老早早告訴他們不要節外生枝。
“好，召集他們，明晚準備應戰。”
埃德心裏湧起一腔熱血，“是！”
他們等了太久太久了！
每年都會有失蹤的血族，每年都會有血族傷人的謠言，他們被逼著避世不出，這麽多年，終於等到了帶領他們一雪前恥的王！
外面的謠言不出一天就已經擴散開，三皇子並不知道除了自己的人在煽風點火，其實還有方鶴眠的人。
他想，如果羅伊·懷文願意跪在他面前對他表示臣服，他也不是不能在父皇面前保下伯爵的這條小命。一想到那天看到的銀發碧眸的冷面美人，三皇子的心口就湧出一股股的熱浪。
帶刺的玫瑰好啊，他喜歡並且享受征服美人的過程。
今天中午，國王陛下被迫開了一場緊急會議，關於如何處置古奧德大陸內現有血族的問題。
三皇子自然也參與了會議，並且聯合支持他上位的大臣提出了圍剿清理血族的計劃。
國王沈默著嘆息，最後只是擺擺手讓大家退了出去，單獨留下了三皇子。
國王：“血族的力量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你就不怕羅伊一怒之下毀了整個大陸嗎？”
外面滿天飛的流言，國王當然知道源頭在哪裏，甚至他也知道自己最看重的這個兒子在皇宮裏偷偷建立了一個實驗室，裏面養了一批專門研究血族的研究員。
每年國王的壽宴上，三皇子都會送上一枚凝結著濃濃血腥之氣的紅色藥丸。國王並非什麽都不知道，只是他也信了那些古老的傳說。
三皇子笑笑：“父皇，您難道不想掌握絕對的權威嗎？每日生活在血族的威壓之下，您甘心嗎？”
這話說到了國王的心坎上了，他上任的時候，羅伊·懷文已經陷入了沈睡，因此國家大權是完完全全被他捏著了手中，包括執法權也是掌握在了兒子手裏。
但是羅伊·懷文一醒來，一切都不一樣了，意味著他頭頂時刻懸著一把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落下來的刀。
國家大權，被血族的絕對實力壓迫著，只要血族的王動動心思，他們完全可以換一個人坐上王位。而執法權，更是千百年的被血族的王所占有著，這讓他怎麽甘心，如何甘心？
三皇子自然從父皇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看吧，沒有人會拒絕絕對的權勢和永恒的生命。
這不是他們的錯，要怪就怪上天，為什麽偏偏給了血族強大能力的同時還賦予了他們漫長的生命。
“父皇，放心吧，我心裏有數。”三皇子突然上前幾步，湊到了老國王的身邊，微微傾下身子靠近了他的耳朵，嘴唇動了動。
國王眼珠顫了顫。
“那就交給你了。”
他邁著顫巍巍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寢宮，已經開始暢想著美好的未來，或許史書會記載下這一切，他將會是古奧德大陸有史以來最英明的陛下。
同一時間，還在宮中的景琰悄然變化了身形，朝著宮外飛去。
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一路飛到中心城區最熱鬧的集市上，他挑了個陰暗的角落站著上面，聽著下面的人談論。
“唉，這世道不太平咯，我得多準備些菜。”
“要我說，皇室就不應該給那什麽伯爵面子，他們殺人放火，我們還得捧著讓著了？哪有這樣的道理？就該整頓軍馬直接沖過去廝殺一番！”
“噓噓！小聲點，你不要命啦！”
“可笑，三皇子殿下仁愛溫和，國王勤政愛民，怎會因為幾句談論就肆意殺人。倒是那些血族，面目可憎！”
“說得你好像見過那些個血族似的。”
被懟了幾句的男子明顯心氣上來了，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麻布衣服，挺著胸脯驕傲道：“我當然見過了！那血族一個個長得高高壯壯的，青面獠牙，一口能吃三個小朋友！”
“嘶，真的假的？我家裏有曾曾曾曾祖父的日記，他在上面說血族心性單純，一個個長得和精靈似的呢！”
那男子怒目圓睜：“瞎說！我上次可是到了那森林的邊緣，我親眼看見了！一個個黑不溜秋長著尖牙，張著血盆大口，若不是我跑得快，早被吃了去！”
“你們難道沒看早上公布的影像？那血族活活把一個人丟在蛇窩裏讓蛇去咬！這不是心思歹毒是什麽？你居然還幫著血族說話。”
“哎呦哎呦，真可怕。”
男子見有人讚同他，得意的點點頭：“就是，血族可嚇人了！若是能把他們剿滅，我們才能生活安定。”
“別管那麽多，先多屯點菜吧，這土豆可以多屯點，還有冬瓜這些不容易放壞的。”
......
下面的言論都是談論血族的恐怖，景琰回到了皇宮，抿了抿唇。
如果方鶴眠真的如那般可怖就好了，但是景琰知道，不是的，他們說的都是錯的。方鶴眠不是那樣的人，他從來不會胡亂殺人，也從來沒有隨意抓一個人族豢養玩弄。
景琰是被家族推入森林之後，真金白銀賣給了血族的。他看到了那些族人如今都住上了更加寬大的房子，有了更好的生活，但是他們轉臉就去惡意詆毀血族。
景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那裏曾經被方鶴眠觸碰過，他至今不清楚原因。而頸部的那個黑色蝙蝠印記在他徹底覺醒力量的時候，也消失不見了。
如果方鶴眠真的是青面獠牙殺人不眨眼的壞人就好了，那樣景琰還可以恨他，但是現在呢，他該恨什麽？很方鶴眠幫助他擺脫了弱小的身軀，還是恨方鶴眠明明重創了他卻又餵給他一粒珍貴的藥物？
在照顧方鶴眠的那些天裏，他清楚，方鶴眠從未虐待他，也從未吸食過他的血液。
他攥緊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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